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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秦】残垣与蔷薇 (上)

主秦路蕊一家三口温馨向

私设如山,雷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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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铭嘉不知道陈蕊那小丫头是怎么搞到他手机号的,当他反常地接了那个陌生来电时,对面传来一群学生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他愣了几秒。或许是常年接触各种吓得前言不搭后语的目击者相当有效地提高他从对话中获取信息的能力,他还是能从学生们慌乱的言语中得到相当重要的信息———陈蕊胃疼的厉害,下午就吐了好几次,需要赶紧去医院。

小丫头一坐到车座上就把自己团成一团,眉头紧皱,眼眶周围通红一片,大概是在学校疼哭了才被同学们发现。在飞速往医院的路上,他用眼角余光看见陈蕊已经难受到用手肘紧紧压着胃。之前出外勤路铭嘉也不是没有因为各种原因胃痛的经历,一般肚子疼成这样还外加呕吐的按经验来说必定不是突然发作的,很大可能是硬抗加上拖的时间长了才变成这样,他记得上次自己一番折腾完老老实实去食堂打了一个月小米稀饭,喝了半年养生茶。结果和他猜的没什么出入,陈蕊这是胃肠型感冒,医嘱一星期不能吃凉。排了半晌队算是取完了药,他让小姑娘就着医院大厅里的热水吃了药。或许是心理作用,陈蕊表情没刚从学校出来时看着那么痛苦,不过脸还是显得苍白。

“所以,为什么要硬扛到现在?”

路铭嘉刚问出口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学生到高三时的嘴硬程度总是远超任何人想象的,对此他深有体会。

“我以为班里还有布洛芬,没想到只剩个盒子了。”

或许是病痛的原因,陈蕊没像以往那样嘴硬不肯说,只是说的时候不停拽着自己校服外套。医院大厅到底还是冷,他怕再凉着小丫头好不容易消停下的胃,于是又去给她接杯热水让她边走边喝。作为过来人,他深知一个高三毕业班,班里药箱其他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布洛芬和感冒药,往学生底下问一圈就能收获至少三种感冒药,还有各种贴心提示诸如三九感冒灵效果不错,泰诺效果明显持续时间又长,我吃泰诺容易困云云。高三学生一生病就总喜欢出于微妙的硬扛心理选择依赖药物,请假回家那是下下之策。若是年纪再小一点不知道有多少母亲会带着欣慰的笑容向左邻右舍夸自家孩子会主动吃药不让人哄了,虽然这两者究其根本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说到底只是这个时期所特有的逞强性格作祟罢了。路铭嘉带着一脸了然的笑容关上车门——然后就对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或许所有人的高三都会有某些时刻因为某个原因在无人的角落或者亲人的怀抱里痛哭一场的经历,路铭嘉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抽纸盒拽出来递给她,并希望这盒纸巾能撑到小姑娘把她的泪擦干。他有几次深夜加班回家无意间看见陈蕊用近乎麻木呆滞的眼神撕掉答题卡,然后拿出另一套卷子继续伏案疾书。想到这里,他有些理解在身体和精神双重重压下小姑娘彻底崩溃的情绪。在一次次打击面前必须变得麻木而坚强,这必然是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他看了眼被堵的严严实实的车道,又看看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的女孩儿,然后不得不承认几乎所有人的高三过的更像是一种自毁式的生活,他想,让原先的自己被现实撕碎,然后在泪水和痛苦中诞生全新的自我,即便是对未来抱有强烈渴望的他们也无法在这样的毁灭中长时间的坚持,总会在毁灭与新生的混沌中因为看不见前路而迷茫无助,更何况这个阶段比其毁灭更像是——

“他......他......在家吗?”

还没从爆发的情绪中完全缓解却要强行让自己恢复理智和平静又是这个特殊时期少男少女的另一特征,从无规律的抽噎声和因哭泣而含混的嗓音中准确听出她在说什么或许又是一个职业技能,路铭嘉在心中无奈的笑笑。

“在家。”

“那你先上去......我,我等一下。”

“为什么怕见他?又不是干了什么错事。”

这次他得到答案所花的时间就像他平日里在审讯室花的时间一样,他看着女孩先是沉默,而后嗫嚅着,最后伴着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告诉他她不想再麻烦秦驰。这确实是个奇怪的答案,可路铭嘉想了一下自从她复学后真就再也没麻烦过两人,就连晚上下晚自习他俩轮流去接她这件事也是在秦驰的一再坚持下陈蕊作出的退让。明明初见时她是以相当不客气的态度占有两人对她的关照,现在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一家人反到变得疏离起来,这显然中间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她终于在秦驰身上发现了什么。

路铭嘉觉得今天也许会是他思考最多的一天。

陈蕊说要在楼底下冷静会儿再上楼,路铭嘉没反对,自己先回去,不过没坐电梯爬的楼梯,目的是给自己留点时间好好想想等下怎么跟家里面那个洞若观火的西关副支队长好好解释一下。眼下的主要难点在做到解释陈蕊现状的同时不让秦驰因为这事再早上给她做饭——他回想起小姑娘的眼神,站在家门口无奈叹口气,打算要不以后早上自己陪她出去喝点热豆浆什么的,反正秦驰对她大早上天还没亮就自己一个人走路去学校的行为也有意见很久了,自己陪她下去倒也合了他的意......然后他看见门被打开了,秦驰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电话少见的拿在手里,看样子刚才是在和谁打电话。

路铭嘉觉得现在就和他说以后早上他去送陈蕊上学应该正是时候。

今天依旧是秦驰下厨,小米南瓜粥加上豆腐炒青菜。肉眼可见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的陈蕊眼眶又红了一圈。哭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换成路铭嘉在学校三四个月晚上只是啃面包喝凉水一口气撑到十点多,他看到这顿久违的冒着热气的晚餐他也会哭,甚至比小姑娘哭得更狠。久违的餐桌齐聚让他再次有了一家三口的感觉,热气氤氲中他又想起他和秦驰宣布在一起时也是这种构图。

那是秦驰刚做完手术出院的第五天的时候。之前秦驰昏了多久,路铭嘉就和路正刚磨了多久,父子二人大有把《论持久战》都背上个三四遍再默一遍的劲,用第一目击证人胡一彪的话说就是这爷俩在拼谁先成驴,谁先成磨。父子俩较劲的结果在秦驰醒来前一天晚上正式出分晓,该对这个结果长出一口气的是西关辖区所有大门面珠宝店的店员,具体点说是婚戒专区,再具体点是卖男士婚戒的。当事人秦驰倒是在醒来后被他的小下属或者说击锤第二灌了一通信息量相当大的消息后表示感觉良好,用和往日无二的语调让路铭嘉帮着把东西收拾好,顺便抱歉地告诉冯潇她不用再来陪护,等出院后改日登门致歉,平常到仿佛刚才自己下属说的话全是愚人节玩笑。出院后的一系列事情也证明有些事只是觉得困难,就像他拉着秦驰去见了路正刚,就像秦驰拉着他见了秦浩和冯潇。

“秦队,我喜欢你。”

在秦驰准备以探访受害人家属的气势踏进路家小区单元楼时,路铭嘉拉住顶头上司的手,把从当了秦驰搭档以来从未说过那句话看着对方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口,虽然以后他总在后悔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告白。他的副支队长倒是依旧淡定,唯一不同的是回头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

“我一直知道。”

路铭嘉顿时觉得自己一切的担心都显得那么可笑,因为他的秦队早就洞察一切。或许是因为第一战打得平稳漂亮,所以之后不管是见秦浩还是冯潇,或是面对陈蕊喜极而泣,他都表现的不像是和旁边的男人刚刚心意相通并且即将宣告两人要相伴终生的样子,包括在之后的某次晚饭时分,把那枚他选了很久的戒指交给秦驰时,唯一的背景音只有陈蕊的惊呼。

小姑娘飞快解决完晚饭去洗碗,一向奉行食不言原则的西关副支队长也没啥表示,只是在听到厨房响起水流声摆了下头示意路铭嘉看看她去。刚起身,他发现沉默的男人又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包湿巾。秦驰塞完东西继续安静的解决桌上有点炒糊了的青菜炒豆腐,路铭嘉对着男人背影无奈笑笑,这时候的秦驰倒像是所有传统家庭中都会出现的那个不善言辞又不苟言笑,却变着法子照顾女儿的老父亲,等他把碗放下再仔细一看,婴幼儿湿巾。路铭嘉第一反应是猜到秦驰在他们俩还在医院排队等医生时就已经接到老师的电话,第二反应是他路铭嘉何德何能能与秦驰共度余生,危机感油然而生。秦驰的温柔总是跳出常理外又在预料中,说是源于年长者的经验也好伤病问题带来的情感缺失也罢,经历了几次难免让他感觉有点挫败,以至于红着眼眶的陈蕊在看到他的表情时也忍不住破涕为笑。

“笑什么。”

“你现在就像没吃到骨头的击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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