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色极光-关注前看置顶

红白id:Willow_speaking
走过路过的朋友请来吃r樱

【SC】在尼布尔海姆跳一支海中华尔兹

ac后时间线。在以星为舟遨游宇宙的前几天,一个赖床的故事。

私设如山,雷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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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越来越冷了,克劳德裹着厚被子缩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于是他又往萨菲罗斯那边靠了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比别人凭空多了半只翅膀的缘故,萨菲罗斯身上一直很暖和,而前星球灾厄本人——在盖亚已经自然衰亡的现在,这个称呼终于失去意义——也乐意让出一小部分捂热的被窝。

今天似乎比昨天要再冷上一倍,不过这并非是克劳德的错觉。死亡的星球就如同死亡的生物都会经历的那样,躯体一点点地变硬、变冷,再安详的死法也不可避免地在这时显露出死相。 盖亚的死亡如果放在人类身上想来也是不错的结局:看尽一切又经历一切后,满足地尘归尘土归土。克劳德挨着萨菲罗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地想,谁能想到最后为星球送葬的居然是两个杰诺瓦。 他忘了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为遨游宇宙做准备,这样的准备又持续了多长时间。他只记得那真是段难得的忙碌时光,自斯特莱夫货运公司停业后他很少再有这样忙碌过。

尽管眼下已经是字面意义上的世界末日,他们现在身处的这栋房屋的窗户仍在忠实地执行隔绝外界冷气的命令。只可惜它心有余而力不足,屋外的冷风仍时不时地往屋里钻,克劳德被钻进屋里的风吹了个激灵,嘟囔着自己现在越来越不耐冻了,又把被子往上拉拉,试图让自己蜷在由舒服的被子和萨菲罗斯的身体构成的小窝里。萨菲罗斯也许醒着,也需没醒,可醒了又有什么事情呢?也许现在才是他们自斗争不休以来放的第一个假,能做的只有无事可做。

窗外仍是黑漆漆一片,但末日的太阳会照常升起。

萨菲罗斯终于躺回暖和的被窝里,冷气最后一个进入被窝的通道也被他隔断。克劳德几乎是有些急不可耐地搂住宿敌暴露在寒风中却依旧暖和的躯体。他拥抱萨菲罗斯的力度在外人看来比起拥抱似乎更想是试图把对方勒死,对方回抱的力度也是这样——介于体型差萨菲罗斯的成功可能会比较大——不幸的是,他们在漫长的生命中居然习惯甚至开始依赖彼此带有谋杀意图的拥抱。在环盖亚旅行的结束,他们选择回到已经荒废的尼布尔海姆村。两人在尼村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是在一处半倒塌的房屋下,他们靠在一起,被温暖厚重的片翼紧紧地裹住。置身在上好的羽绒被中仰望星空,克劳德突然意识到不管星球衰亡与否、自己漫长的纷争结束与否,他最终都会回到这里。尼布尔海姆是克劳德·斯特莱夫的血地,他最后的碎片就散落在这片坚韧的土地上,等待着有朝一日回到主人的身体,填上他心尖最后一块空缺。萨菲罗斯在闭目养神,此次时隔百年的故地重游他少见地没说什么,大概是该说的他已经在星球的其他角落讲完,也许在杰诺瓦思维里地点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克劳德觉得萨菲罗斯在等自己同他讲些什么,但时隔百年,克劳德记忆中的水塔和供他蜷缩安眠的屋子已尘归尘土归土,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跟随灵魂深处的指引来到这栋盖在他家废墟之上的新的废墟,蜷缩在这里度过一个寒冷的夜晚。

人类的悲欢离合在萨菲罗斯身上留不下什么痕迹,但不代表他本身不会成为一段悲欢离合的痕迹。克劳德突然紧紧搂住一旁的银发人,而被突然搂住的萨菲罗斯只是稍稍睁开些眼睛,他并没有对身边人突然的举动感到意外,克劳德看似一时兴起的举动在他眼里仿佛是一种必然,尽管他早把必然的缘由遗落在生命之流中。克劳德紧紧搂住的是萨菲罗斯,好像又不是。宿敌的身上还有一片镜子,里面映着一个金发孩子。克劳德用余下的生命和时光竭力证明这个孩子的爱和向往错得离谱,他只不过是个被谎言欺骗的可怜的傻瓜,可到了斗争的终点,他猛地意识到他如果要离开必须像他来的时那样,完整的来、完整的走,那个孩子已在原地等了他百年。金发孩子先是在他怀里挣扎、撕咬,像一只被突然抱起来的猫;像是过了一百年那样久,怀中的孩子不再挣扎,开始在克劳德怀里放声大哭,直到哭得没力气了才倚着年长者身体默默地淌着泪,克劳德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搂着对方,孩子的泪水洇湿布料渗进他的皮肤,就像水滴渗入土壤。

“搂紧我,萨菲罗斯,搂紧我。”

他闷在宿敌的皮衣里开口,呼出的哈气在对方外套上凝结成水珠,沾湿了克劳德的鼻尖。

萨菲罗斯这时才睁开眼。

“抓住我克劳德,能让你抓住的不会再有别人。”

萨菲罗斯调了下姿势,紧紧地将他的宿敌、同类、战友,还可能是伴侣,搂在胸前。克劳德觉得自己眼睛有点酸,有点像水从海面蒸腾而上汇成云。

活着,生きる,L-I-V-E,克劳德学着曾经听到过的浮夸语调在心中念叨着。

萨菲罗斯的怀抱加上温暖舒适的被子实在是对意志力的双重考验,他清醒不到几分钟的脑子又迅速变得混沌。他趁眼皮再变得沉重睁不起来前瞥了眼银发人,他的同居人现在像只卧在炉火边餍足的眯着眼打着呼噜的猫,从发梢到指尖都流露着惬意——克劳德没由来地觉察到一些笑意。

“宇宙是什么样子,”克劳德拽了拽快要被萨菲罗斯全部卷走的被子,“像终末的七秒那样?”

“也许是,也许不是。你很期待我们的旅行?”

克劳德摇摇头。

“如果这是我们的终局,我希望见到它是什么样子。”

没有理所当然能永不终结的东西,成为杰诺瓦只是将这个过程稍加延长而已,克劳德如此坚信着。终结的瞬间会平等地造访每一个人,在他深爱的平平无奇的日常扁平成记忆中的影子前,他需要个答案。只是一向洞察一切的萨菲罗斯居然也有等待命运降临的那刻,克劳德被温暖的怀抱缓冲的笑意重新占据上风。这样的感受实在奇妙,萨菲罗斯,甚至是杰诺瓦,在更大的造物前也变得渺小起来。面对这样庞大的世界,所有生命都是普通地来,普通地走,普通的,一滴泪。

思考似乎耗尽克劳德刚刚积攒下的清醒,于是他顺着弥漫开来的困意重新合上眼,进入多梦的浅眠。

克劳德看见一片海。

殷红的海水、灰暗的天,红色海浪中裹挟的黑色影子也许是天的碎片。他站在岸上,看着眼前翻滚的赤色浪潮,本该感到不安的心此时却在这可怖的场景中平静下来。他感觉身后还有人,于是回过头。他身后的人从他的影子中分裂出来:玛琳、丹泽尔、巴雷特、蒂法、爱丽丝、扎克斯......最后一个从他的影子里走出来的,是克劳迪娅。他冲孩子们微笑,向伙伴们挥手,然后给克劳迪娅一个紧紧地、结实地拥抱。

“妈妈,这片海是什么?”他像小时候一样握着母亲的手,问道。

“这是属于你的海,”克劳迪娅揉了揉他的头,克劳德发觉,如今的自己已经比母亲高出半头,“你的愤怒、悔恨、不甘全在你的海里。”

“我要站在这里看海浪翻滚吗?”

“不,克劳德,我的孩子,你要跨越它,丢下它但不忘记它,你要远离它却又要爱着它。它是你的证明,一如你是我的证明。”

“我......”

克劳德看着母亲的脸,一时间想不出该说什么。

克劳迪娅给了他一个怜爱的吻,摸着他的脸说:“我的小陆行鸟,你的路比我们漫长了许多。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尝试着为过去愤怒,原谅自己,好好活下去。去吧克劳德,我的爱永远与你同在,哪怕你在宇宙的尽头。”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也永远爱你,妈妈。”

克劳迪娅拉着他的手,他们一同走到海边,克劳迪娅轻轻推了下儿子的后背,告诉他她只能陪他到这里了。克劳德试着往海水中走几步,殷红的海水很快浸湿他身上的布料,却没有带来想象中冰凉的触感。他又往前走了些路,回过头去看岸上的人,他们还在,克劳迪娅依旧站在里海水最近的地方,她牵着一个金发孩子的手。克劳德继续向前走,他知道有谁站在离自己不远处——随着星球的衰亡,他们的梦境更加紧密交缠在一起。眼前无边无际的赤色海洋安静的只剩下水波的声音,克劳德继续在阴沉的灰色天空下穿过他的愤怒之海。也许他走到海的中心,因为萨菲罗斯正站在那里。他再回头向来时的方向看,只看到因他的走动而翻动的红色海洋。

没人比萨菲罗斯更适合作为这片海的中心了。克劳德继续向前走着,没想到萨菲罗斯也向他走来。前星球灾厄的银色长发在只有红黑两色的海中如同一颗星星。终于有什么在这片死寂的海上出现了,一群浑身上下都是漆黑一片的鸟从他们的头顶掠过,扇动翅膀带起的风吹起对方那头漂亮的银色长发。

于是他说,萨菲罗斯,我想跳舞。

乐意至极。萨菲罗斯向他伸出手。

克劳德握住眼前他曾想握住却被理智和愤怒挡住的手,在赤红色的海洋中央,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海水随着他们的动作温和地翻开,他们在本该深不见底的海洋中踩出脚步声——嘭嚓嚓、嘭嚓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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